谁的虞美人
作者:苏英梅
大地上的百花,有盛开,就有凋谢。季节轮回,百花争奇斗艳时,才有美的照耀、花间故事和生命历程中的悲喜。
在所有的花中,我最喜欢“虞美人”了。虞美人,花也,似人也。
打开春天词汇,风在花枝上柔软地吹拂,叫醒一朵又一朵的花开。当风的脚步只在那一处花枝上停留,我便知那花儿就是虞美人了。虞美人,无需绽放开来,她只需含苞,轻轻地一低首,我已是醉了。我该如何抵挡得住这诱人的百媚千娇?此刻,我不写她十分之一的诱人,亦或百分之一的美。我想从她的蕊开始,写一个人对一个世界的眷恋,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情痴。
逆流时光。遥遥地,我在远古的名利之争路上,旁观;在隔世的朝堂之上,侧目;在当歌的长哭中,倾听。那些有关虞美人的词牌和歌赋从来不属于我,可那儿故国之思,无穷哀怨,念得失眠。“春花秋月何时了,往事知多少。小楼昨夜又东风,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。”李煜为何以伤,为何以悲,为何以叹?为何以死?那些人事变迁情节,在凄风中张望,在苦雨中挣扎。低眉处,我满腹心事,有如望见一片落花、一个凉秋、一世诀别。
细数历史,我无法遮住血迹斑斑的印痕,一个典故,从清冷的风中透出,依稀可闻硝烟,显现剑影刀光。“力拔山兮气盖世,时不利兮骓不逝,骓不逝兮可奈何,虞兮虞兮奈若何?”这《垓下歌》悲壮苍凉,悱恻缱绻。萧瑟中,是谁怀抱着大痛,呓语,吟唱......
“汉兵已略地,四方楚歌声;大王意气尽,贱妾何聊生。”虞姬,从宫廷走到杀场,随西楚霸王走过一段历史的路。在时光的手指上,她舞出了血,刎出了生离死别。虞姬,从一个爱情的经典中,香消玉殒,为何?谁的手攥着谜底?霸王别姬的历史典故,被抒写在永不褪色的记忆里。
草木零落,美人迟暮。一片落花,便是一个秋天,一个感伤的别离,谁在低头叹息那朵花的凋零?那些过往镜像,让星夜无语。
世界在时间的流程上迈着不乱的步伐,路在延伸,花开花落,花落花开。在特定的季节里,虞美人,又会为谁凝泪、为谁专情?
2016.2.2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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